“哎?哎?”林昭懵懵懂懂地扶住庄青楠的腰肢,没能领会她的意思,“青楠,你怎么哭了?是噩梦了吗?别怕别怕,梦都是反的,我陪着你呢。”
庄青楠的脸上没什么喜,只是觉得放了一件心事。
可庄保荣的敲诈勒索,狠狠给了她一闷棍,令她迅速看清现实――
棕褐的药片又甜又苦,辛辣刺激,味并不好,她迫自己在嘴里,在网上搜索专业文献。
哪怕这种平静,经不起任何推敲。
一作是谷天华。
对面的影像变小变矮,双无神,发枯黄,穿着亲戚家淘汰来的旧衣服,冲着她局促又卑怯地笑着,弱小得像一只蝼蚁。
这年冬天的天气格外燥,庄青楠的咙不太舒服,买了一瓶甘草片止咳祛痰。
这个深夜,庄青楠神经质地趴在洗手台前,一遍又一遍用冷洗脸。
原来她还没有长大。
二作和三作,都不是她。
她昏昏沉沉地生献的念,翻骑到林昭腰上,低咬住他的肩膀,把泪洒在赤的膛上。
在他的安抚,庄青楠的绪渐渐平复来。
她解得复杂的理题,看得透人冷,有时候也会萌生改变世界的雄心壮志,唯独不知该怎么摆脱生父母。
之前提交的那篇论文迟迟没有回音,她问了谷天华几次,对方以工作忙碌为借,一直没有给她反馈修改意见。
庄青楠可耻地了懦夫,成为逃兵。
保研名单来的时候,林昭比庄青楠更激动,恨不得昭告天。
庄青楠回到床上,像抱浮木一样,死死搂住林昭的腰。
这段日,她逐渐被林昭的真诚打动,失去警惕和危机,认真考虑过留在国的可能。
如果不想被血鬼一样的父母筋扒,就得时刻保持清醒,不能有片刻动摇。
庄青楠承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打击,跌坐在小凳上,满脸是泪,手脚冰冷。
她不敢奢望命运的眷顾,只盼着能顺利保研,离目标更近一。
她望着镜里那个面苍白的自己,前现幻觉。
他听见她糊糊地“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把她搂怀里,在这一刻福至心灵,想起过的肉麻笔记,咽了咽,小声:“乖宝不哭,乖宝不怕……”
她在心仪的SCI期刊上看到了自己的论文。
她动用积蓄,悄悄把林昭欠的债务还清,又通过各种看似合理的途径贴补他――帮他买彩票,骗他中奖;送他购卡,谎称是培训学校发放的节日福利……
她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毕业论文,兢兢业业地帮谷天华推项目、教导师弟师妹。
更确切地说,医者无法自医。
她发现自己和庄保荣一样,有冷漠自私的一面――她权衡利弊,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让林昭继续当挡箭牌,保住平静的生活。
庄青楠的灵魂被恐惧和愧疚压扁、撕碎,整个人濒临崩溃。
林昭睡惺忪地蹭蹭她的脸颊,把冰凉的小手揣怀里,咕哝:“怎么上这么凉?别动,我给你捂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