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了一会儿,决定像当年去黑煤矿打工一样,独自扛这件事。
“她要是愿意跟以前一样孝顺我,我当然盼着她好,她要是一分钱都不肯给我,我怎么能让她好过?”庄保荣神经质地笑声,“你想打我吗?你打啊,只要不打死我,我爬也要爬到北京。我想好了,到时候就在青楠学校门拉个白条幅,说她德败坏,弃养残废的爸爸,再端个破碗,跟她的同学们要饭……”
林昭被庄保荣的无耻嘴脸气得脸红脖,就像咙卡了颗又油又甜的猪油糖,直犯恶心。
我到北京找我闺女去。”
他绝不能让这些烂人和脏事,阻碍她光辉灿烂的前程。
一年多前,他还坐着轮椅,不方便行动,最近况稍有好转,立刻跑过来试探林昭的风。
“庄保荣,青楠倒了八辈霉,才会遇到你这样的爸!你去她学校闹什么?非要毁了她不可吗?”林昭恼怒异常,直打哆嗦,“儿女儿都是亲生的,你怎么这么重男轻女,怎么一儿都不盼着她好呢?”
他扬起拳,打算狠狠揍他一顿,又怕被他讹上。
幸好庄青楠没跟他回来过年。
林昭被这个数额惊得倒退半步。
他不能再次把父母卷来。况且,如同庄保荣所说,他们不可能把他打死,也不可能限制他的人自由,万一他真的赶往北京,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压不敢去想,如果庄保荣真的像中所说的一样跑到学校闹事,庄青楠会受到多大的刺激和伤害。
郑佩英和林鸿文再有本事,也只能在铜山镇这一亩三分地护住庄青楠,到了北京,和他一样都是没人脉没背景的外地人。
“够了!”林昭拿刀肉一样的无赖没辙,咬牙思索半天,放开庄保荣,脸变得铁青,“你直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他知这种人贪得无厌,壑难填,给钱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林昭骤然变脸,把摩托车往地上一扔,揪住庄保荣的衣领,厉声喝:“你敢!别忘了,我妈当时拿整整十五万,买了青楠的自由!你收了钱,签了白纸黑字,现在想反悔吗?”
两千块钱虽然不少,背着庄青楠多打两份工,也就赚来了。
“哼,十五万?”庄保荣没有被林昭的凶狠吓住,四肢像面条似的垂来,“人民币一直在贬值,那时候的十五万值钱,现在的十五万算得了什么?我们一家三住在老家,吃饭穿衣不用花钱?让那些穷亲戚帮忙跑不用花钱?我看病不用花钱?还有你小舅,他上就要上小学了,文费、校服费、兴趣班……哪一样不用花钱?”
林昭扶起摩托车,着冷风往家赶,在愤怒和憋屈的同时,竟然到一丝庆幸。
自从知庄青楠考上清华,庄保荣就打起这方面的主意。
庄保荣见钱开,连声答应:“放心!放心!阿昭,我早就看你小仁义,有你这样的女婿,是我和她妈的福气,我们后半辈,可都仰仗着你啦!”
林昭黑着脸记庄保荣的手机号码和银行卡号,说:“每个月十五号,我给你打钱。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私自联系青楠,或者什么对她不好的事,我就算豁这条命,也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庄保荣说得激动,面孔涨红,唾沫乱:“实话告诉你,那儿彩礼我们已经花完了!你要是我,当然最好,要是不,我这就买张车票去北京,找青楠学校的校领导评评理,问问他们到底不学生的品德教育,为一个名牌大学的材生,到底该不该尽孝,该不该给残废的爸爸养老送终!”
“一个月两千块钱生活费。”庄保荣伸两手指,对林昭弯了弯,“乐乐上学的费用另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