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超市了十年，起早贪黑，没日没夜，从来没有过一儿错，裁员为什么裁我？”赵大嘶哑着嗓质问经理，“别装糊涂，我看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商量好了让他们唱白脸，你唱红脸，合起伙来赶我走！”

        林昭恶竞争的怪圈，只觉得匪夷所思，边嗑瓜边说：“为了一个两三千块钱的工作，至于吗？”

        赵大正于戒备状态，没想到一拳打在棉花上，错愕得不停偷瞄林昭。

        “你年纪轻，又是大学生，当然觉得不至于。”剁肉的大哥摇叹气，“不像我们，一过四十，再找工作就难得很了。能遇到一个稳定的、有假期有福利的，就该谢天谢地，没什么挑三拣四的余地。”

        比如，赵大并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每一个担任理货员的新员工，大概是担心年轻小伙更有竞争力，把她挤去。

        几个月前，一个和林昭差不多大的小伙站在梯上整理货，梯螺丝无故松动，摔伤了一条，巧合的是，她和这次一样，又有不在场证明。

        正如庄青楠所猜测的一样，她耍的花招很多，让新员工承担货损失只算初级作。

        乎经理意料的是，总派来的检查组并非走过场，而是一板一地督查起来，从消防设施到运输，从商品摆放到服务程，仔仔细细地过了个遍，挑很多病，最后又开始算人员成本。

        这时候的林昭还不明白，很多人也是这样，一步走错，一个决定没对，整个人生都会变得苦涩。

        他没什么大仇得报的松快，只觉得荒谬。

        林昭只当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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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听着他们在里面狗咬狗，怎么也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笑脸，说：“没有，是因为学校快开学了，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林昭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拧开一罐新买的山桃，抓了一把递过去：“哥，我没别的意思，您别放在心上。”

        经理气急败坏地说：“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难保，本顾不上你！赵大，你说这话是在威胁我吗？你真当我不知你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你把我辛辛苦苦招来的人全都走，还偷那么多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真要来，我大不了不，你可是要坐牢的！”

        山桃是油味的，火候把握得不好，指甲和牙齿齐上阵，剥了半天，只尝到一把甜中带苦的碎渣。

        他和同事相得不错，闲的时候，就跟他们躲在休息室天南海北地瞎聊，无意中知了很多八卦。

        员工们个个绷紧无形的弦，生怕撞到枪上，只有林昭看闹不嫌事大，一天往经理的办公室跑一趟，促他赶紧招新人。

        她激动地拍桌摔东西：“我告诉你们，梦！姓张的，咱们也算老相识，你知我家有多困难，知这份工作就是我的命，怎么还能这样的狠手？这么多年来，我给你送的礼没有一万也有几千，难就这么算了吗？”

        这天晚上，他忙完本职工作，兴兴地买好电影票，截图发给庄青楠，见时间还有富余，熟门熟路地走向经理的办公室。

        “不是还有十几天吗？”经理拍拍他的肩膀，“小林，我刚接到消息，总要派人来检查，这边的人手实在不够，你再几天，等我招到新人，上放你走。”

        林昭在经理的劝说之，不不愿地答应，却将自己打算辞职的消息快速散播开来。

        隔着门板，他听见里面传来嘈杂的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