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哪里得上他说的那些赞之词，哪里对得起他充满希望辉光的睛？

        自己杀了萧炎，因为无聊的嫉妒心抛弃理智，如同一条疯狗般撕咬他的躯。

        他的信任被辜负，他的认同又是鼓舞。愧疚蜿蜒而上，像老墙外的爬山虎，缓慢，又难以去除。

        他来人间或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而现在被天使杀死就会回到地狱，自己是不是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会不会因此对自己产生厌恶。

        天使无法为恶治疗伤势，只有女巫有能力修复这亡骸。

        他还有话要跟鬼说，是歉也是表白。

        到来喜上鬼的居然只有自己一个，炽天使浅薄而宏大的果然太过冷淡了。

        而他要回地狱了，自己的话已经说不完。除非和他一起去地狱。

        要一起去吗？

        当然。

        林动没有多想，追着那魂魄前往丑恶的地狱。

        红发天使说得没错，如果萧炎找自己商量结伴前往地狱的话他一定不会拒绝。如果有谁能帮他扫清障碍，那便只能是自己。

        自己可以在他还未完全收复的位面创立新的势力，然后成长为能与他对等、甚至更加横的存在。

        到那时，再真正拥有他。

        地狱的景向来不足为人称，满天的狱火以罪人的灵魂为燃料，照亮了暗红的天穹。

        腐臭的冥河映着盘旋在堡垒上方的鬼，阴沉沉的一片，教人不敢抬去看。

        林动还未完全堕落，只是翅膀多了些许黑线，他的现让这血平原上的鬼惊恐，皆瞪着可能会从眶脱的，警惕地远离这不该现的圣光。

        地狱一层便已不存在好，血肉烂在土地上，再被最等的，如肉泥般的劣碾过。

        “曾经是战场吗。”

        对这些毫不在意，天使只是看着孤独地伫立在血肉之上的堡垒，思考该如何前往一层。

        “既然来到地狱，那你便是我的财产。”

        思考并没有持续太久，熟悉的声音从后传来。

        天使惊喜地回看去，却是呆住了。

        来的人是萧炎没错，但与他在人间、天堂所见全然不同。

        这六翼大有着一深黑若冥河之的长发，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那种勾人心弦的味让他小腹腾起火苗。

        白皙的肤好似黑暗中的莹莹玉石，一层朦胧的光让其看上去颇为柔，引人去碰。

        五官还是原本的模样，清秀、且人畜无害，但莫名地有些男女莫辩了，璀璨若浩瀚星河的双眸随意一瞥便是充满诱惑，就像昏暗的龙巢中的一闪光，其后定是被龙珍藏的财宝。

        他的嘴角的笑容和当年的炽天使别无二致，让人安心。很难想象一个鬼会拥有这样的表，安宁若教堂穹的神明浮雕。

        但衣着却带着些挑逗意味，黑的布料藏不住雪白的脯，尽只是一隙，却教人想要前去一探究竟。轻薄的黑纱系在腰间，如裙摆一半随风飘。

        他的脖颈上带着项圈，其上还挂着一条短且无主的链，诱人去猜自己能不能成为他的主人。

        那三对翅膀依旧由绚烂的火焰组成，只是不再圣洁，其勾勒的形状是变化着的云朵与各飞鸟，瑰丽若永久的黄昏。

        即使是男，也仍旧惹人怜，就像之女神的花冠上的珠，又好似林间瀑布落面后溅起的彩虹。

        “愉？”

        林动一步步靠近他，手缓缓抬起，意探领。却是被鬼扼住咙，纤细的手指一紧，圣洁的光芒尽数消失，只变成了一枚灵魂，叮铛一声落鬼戒指中。

        他只来得及问这么一个问题，便再无法声。

        饶是天使都难以从他上回神，更何况那些鬼？

        看着这些低级鬼一个个面红耳赤一擎天的模样，愉居然扬唇一笑，这才化为一团火焰离开了这个位面。

        天使的灵魂很快就被放了来，他抬，却发现这是在一间极大的卧室中。

        环顾四周，刚才的愉正坐在床边，托着巴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来了地狱就别想回去了，你已经堕落了，林动。”

        “萧炎，我……”

        “但，你应该不想变成我这幅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