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手扶额,不知为何想笑,便突兀地笑了来,偌大的冰室里回响着我半癫半疯的大笑声,我笑他一生自诩风放却终究挣不网,我笑他一生自诩自私冷血却终究为他人绝了命,我笑他一生自诩聪明绝却看不透他人的隐瞒与孽障,笑着笑着,便笑自己竟成了害他去死的帮凶,笑自己此后纵然想死,亦要为他而活,笑自己看不透迷雾重重、看不清脚的路。
我爹叫我把他的睛给白明玄,那一日我却关上了棺木。我娘既然没有死,他又何必走得不完整,至于白明玄,他瞎着更让我放心些。白明玄也知晓这个理,纵然能走路,亦每日坐在轮椅之上,只将羸弱刻在表面,叫我稍微放心些。
如过云烟,唯独利益相关,才是最牢不可破的关系。我不怎么信任白明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把极好用的工,况且我们勉算得上目的一致,都想挖幕后之人,叫我爹死得更安心些。
第88章
我为我爹守了七七四十九日,便将孝服褪去,换上了教主的服饰,教暗涌动,表面却一片祥和。我同白明玄联手,手段轮番用,又杀了不少人,总算平定了
纵使白明玄告知我,他亦不知背后那人的真相,我依旧不甘心,便上排查了数十日,挖了不少有异心之人,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些有异心之人,大多都是教中的老人了,在死他们之前,我着太阳,询问他们背叛的缘由,他们便问我,可还记得那一日,功暴乱屠杀的几百教众,我便也知晓了,他们是恨我杀了他们的亲友,便转过为他人卖命。
如今我,纵然我义占亏,依旧杀得了他们,若有一日,他们于我,要杀我,那也是他们的本事,没什么好怨恨的。
他终究用他的命,换来了我的命,地将我人生的脉络扭转了一个方向。他怀揣着重逢恋人的梦合上了双,徒留我一人在人世间彷徨。
棺盖推到了最底,透过烛光,能见我爹睡得安稳又漂亮。
“咚。”
掉了一批钉,却也没什么值得兴的,我的神经绷得极紧,总觉得有人在无形之中,窥视着我,而那“灯黑”三字,更是如鲠在,叫我不痛快。我需要更的力量,更多的手段,更好的助力,而这一切,都在我爹留给我的白明玄上。
从今以后,他安然长眠,便叫我披荆斩棘,替他活着吧。
我终于笑了个痛痛快快,便以手扶冰棺的冰盖缓慢向上推起,让那冰棺盖一寸寸覆上我爹的,遮住他的脚、他的腰、他的和他漂亮的脸。
我爹在树拨琴弦,他抬着肆意笑,只:“你命由我不由天,我便是死,亦要为你争一条命来。”
不过是挪一坛海棠花教,神不知鬼不觉,也就成了。我松了手指,没问他们为何不试图杀了我,这问题毫无意义,若他们到能杀了我,也不至于背地里搞这些动作了。教不是什么净的地方,这些年来,我杀的人亦不不少,倘若有人暗中筹谋,不,不需要筹谋,只需要稍加挑拨,自然可以有一条自己的线。过往的时候没有察觉,不过是我爹太信任蛊虫的功效,而我亦认为教上一贯松散,没那么弯弯,可有人的地方自然有江湖,恨仇,最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