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花烛之夜,宁无忧再无疑虑,可以狠狠报复这几年来的冷淡折磨,他胡搅蛮缠,装醉胡闹,得西江横棹狼狈的解释种种,都不肯听,又要大师兄发誓以后再不对自己说谎,还要夜夜都说好听的补偿……兀然不觉又一块帕落在他额上,拭去冷汗。
那人低垂了脑袋,恶狠狠看他,却又很快认输,把他抱起来,放在船心,宁无忧一闭之间,就在桃源渡了,雾气茫茫,封锁的结界也不过如此,小船了桃源,最后停在附近的一小岛,他们登岛寻了一山,餐风宿,又过几个月,造了一小屋栖,借用夏日一束野花,几颗野果,洗净了衣衫,天地见照之拜叩成亲。
宁无忧也不知人事的睡着。他重重堕,直黄梁香气,有人拉扯他的手臂,把他往船上拖,还能是谁,还会是谁,他一把抓住那人质问,既然你不在意,过去都是误会,是错觉,现在还要我生死什么?
织云翼摇了摇:“傻孩,他傻,你也一般傻。”西江横棹站了起来,双目恋恋不舍,尤看着师弟:“我走了,师父。他日无忧犯傻,望您多顾着他一些。”
他一念如此,心里所有的柔心酸又冷冻成冰,沉甸甸往去。无忧不知世事艰难,他怎能一起犯糊涂。糊涂犯,将来报偿皆在无忧上,既知如此,再要顺推舟,充作不知,便是他一手推师弟了深渊了。
织云翼一见屋中如此,便知是宁无忧又去纠缠,而西风横笑也未忘,长长一叹,:“无棹,你放不他,何不成全他。”
西江横棹:“他还年少,没见过多少人,才以为世上只有我。何况……何况他是地织,该过一生安宁,不需心的日,只是天之还小,还不够让他倾心。”
世故,多好啊,可以把世间看得轻如尘埃,但当了神君可不见得就是如此了,凭天之的嘴,就能把剑宗上气得受不住。
阑珊雨,一晃两个月雨渐收,宁无忧没去剑宗。到了初夏,山杂事甚多,宁无忧奉命和几个师弟去为一村落里探查异象,等他回来,守门的师弟看见他便笑:“宁师兄,今日有人来看你啦。”
西江横棹怔怔半晌,后一声叹息,他也不回:“师父,您老人家也来了。”
宁无忧还未醒来,黄粱梦就已冷去,彼时梦里西风横笑打渔时捡回来两个孩,一男一女,周围难寻痕迹,于是他们两个又急急忙忙寻了母羊,搭了个地基,只怕两个孩长大了不够住……忙忙碌碌,琐碎寻常,百十年刹那而过,化作一滴泪缓缓。
年少长,只是两人之中,西江横棹年岁更长,心事更重,又曾云端重重落,对世事更多几分悲观黯然。念及师弟一时间想不清楚,可将来周围环绕的人事更多,更受人善待,他们之间的一切,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们回到剑宗,各自不言,回了自己住。天之屋里还有个昏厥两次的霁寒宵,索在冷地上卧了一宿,天之跨过他,回了自己住,换了一衣衫,雨烦人,他便觉得又该叫宁无忧给他几衣衫,不知那人还肯不肯。
西江横棹默默为师弟,见他梦中微笑,想起昨夜师弟,自他走后一日也没有兴过,心:“我所所为,自认天地无愧,可落到今日这般,到底是对是错,我是该带他一起走,让他和我一样为世所弃,郁郁余生,这才是对他更好吗?”
宁无忧心中一阵狂,柔声:“是谁来了?”他那样兴,那师弟:“你去便知,人还没走呢。”宁无忧走去几步,忽然恍悟: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