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好好生活,不要为我任何与天命为忤的事。”
孟夫人呆了。半晌才说:“蜜儿,你还是像你父亲。”一气长长地舒开来。“到底是个值得钦佩的汉。”
宁蕴看着喜帕,凝神了好一会儿,又看着铜镜里艳装、多少像了母亲的自己,终于开。“妈,我从前觉得,你大概从来不我。不过今日若能让你多我一,我还是会很兴的。”
“蜜儿。”孟夫人伸袖了泪,渐渐恢复了平静。“你琴弹得好,这是像了我。可惜了那些年来一直躲藏着。”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到底是当年姑苏第一人的女儿。”
宁蕴将喜帕蒙到上试了试又取了来,向喜娘,然后端端正正坐着。好一会儿,来了本次婚礼近伺候她的李保林。宁蕴听得她语:“国师,该去别过圣上与皇后娘娘了。”便扶着她,拜别了母亲,轻轻步殿。
走到庭院,听得执礼仪的女官:“此去皇后寝殿不远,于礼,新嫁帝女需赤脚前往,映雪公主还请脱去鞋履。”
帝女……宁蕴觉得有些嘲讽的意味。她轻轻抬足,李钦帮她将鞋脱了来收着。宁蕴脚,脚都是细细的绸,然而冬月的风实在寒冷,没一会儿脚丫儿便冻红了。她揣着手炉,由李钦扶着,缓缓往皇后的寝殿去。
红绸尽,殿宇森然,然而红烛烧倒是平添了一丝温。李钦跪了去,托起宁蕴赤红的脚丫,取过皇后里的人送来的温巾了,带来的一双烘得的、新簇簇的、缀满珍宝的鞋给她穿上。“国师受累了。”李钦悄声,然后抬首通传:“陛、娘娘,宁国师觐见。国师健端,国有祥兆。”
半晌,殿里来个妃,笑:“圣上、娘娘唯恐落泪,不忍相见。只有一话,让本代为相问。圣上问:‘蜜儿,江山秀丽,今日你是第一风景;只是这山河,皇孙繁盛,何人能当?’”
宁蕴想了,小心翼翼地跪,磕了个,然后:“唯智勇双全的仁者可当。”
那妃笑:“此话必当带到。映雪公主。”
李钦搀着宁蕴了皇寝回到自己的殿里去。五更,宁蕴蒙上喜帕。喜乐响起,宁蕴就是隔着喜帕、隔着朦朦胧胧的窗,都能看到那日光一样灿烂的烟火。
天嫁女?神女祭天?无论哪一个,都值得扬去国库里雪花银。
她想象过自己的嫁日。青少艾的时候,那样的梦是由俊雅穿喜服的小芽儿来揭开她的红帕;后来,那样的印象是全京城的一般普通年轻公,有着一副真诚、朴实面容的年轻公;再后来,她觉得陈苍野来娶她的话……靖远公世的婚礼将是如何?可能是将京城闹腾个半个月,他那风的脸将因为喜悦而红上个半个月;前阵,她开始觉得婚礼什么的压儿不重要。
不要婚礼也好。
没有这个婚礼多好。
新嫁娘的第一滴泪,终于从宁蕴的眸里了来。
“公主,该阁了。”李钦柔声。
宁蕴将手臂交给李钦。前方什么都看不到。李钦轻声在她耳边:“公主,前方门槛,迈过去是小庭院……公主,旁的金鸟笼也绑了红丝带……”
“前方是百官,都穿着蟒袍官服,贺礼早收在公主府库房了。有好几把公主喜的琴,也有名贵的莲花品种……”
“前方是火盆。”
“前方是积雪的莲花池,皇后娘娘说这是千顷瑞银,待明年种上公主的碗莲。”
……
“前方是社稷坛。”李钦。“堆满了绫罗、牲品。这儿不冷了。”红红艳艳的烈火燃着。宁蕴脸都灼地烧着。
“公主,请伸手。”李钦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