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苍野拨了拨香炉，将那龙煤筛到一旁去，就着剩的香雾又放了一小块沉香。耳畔余音袅袅。

这是宁府被抄家后，她和娘亲、昭儿从家里逃来带走的为数不多的珠宝。宁二姨太说这原是姑苏名匠的，是她妆奁里的陪嫁，原是要送给姑爷的。宁府里倒也不缺这些珍奇，这杆簪却从未送去过。

陈芒野打趣：“不是别人，就是紫月姑娘呢。”

宁蕴方才弹了他最近新制的那个曲。确实很难，但是于她而言，也并非难事。

“圣上从西洋景教僧人那里取得的，赠了给冯贵妃，冯贵妃赠给我继母。继母给了我。”陈陈苍野笑，“据闻唤作榍石，在中华大地，最是罕见。”

“不弹了。”宁蕴笑。

宁蕴翻着白看着他：“旁的女人？”

宁蕴看着石桌上的紫檀琴，一看这琴的价值可都要够她和娘亲、弟弟一年的用度吃穿。便：“太名贵了，我不要。”

“我小时候，有一个很好的琴。”宁蕴雀跃起来，“是用很好的桐木的，上面刻了许多祥云的浮雕，得很。”

陈苍野：“这没有翡翠实，只能簪，坠。这个原石这样大，可以成一套面了。这几日给你打好，再给你送去。”

陈苍野看着放在石桌上的那张琴，：“这床琴，你拿去弹了。”

“这琴何时给我看看？”陈苍野也是好琴之人。

陈满：“紫月不算――是谁？”

陈苍野接过簪，仔细看着

也就半月前我听人念叨，说你破天荒带了女到家里来宿夜？是哪家佳人？”

宁蕴看着这锦盒里的事，讶异地说：“这是什么？”这是一块光溢彩的金绿矿石，在夏日的阳光，宝石中仿佛有千万条彩虹。

“不来此，如何遇到你？”宁蕴笑。“再者，对于我这份，目前这样的境遇已是万分之好了。”

陈满哼了一声，撩开车窗帘看了看街上，桂已渐渐起了来。中秋渐渐近，是一年最好的时光。

晌午，宁蕴如约到了玩月亭陪着陈苍野抚琴。

陈苍野不言语，只将她抱得更紧。“这琴谁教你的？”

“小时候父亲请了很好的老师。”宁蕴，她记得那个老师确实很好，但是后面却不让他教了，仍是由她娘亲二姨太太来教。也教得很好。

陈苍野：“二，你太多了。”

陈苍野笑：“要么送给你，要么送给旁的女人，你选？”

陈苍野闻到她话语间的酸味，笑：“还有这个，也准备送给女人。”说着，从袖里取个锦盒来，打开了给她看着：“这是我继母从里带来的。”

“没有了，卖掉了。”宁蕴略有惋惜。不过，卖了就卖了，也是偿还许韶君一个人。

“不想我的人儿是弹琴的好手。”陈苍野好香，将笑盈盈的宁蕴揽怀中。

宁蕴：“我一介孤女，也没什么能给你的。”宁蕴从上摘个朴素的簪，递给陈苍野。正是个玳瑁柄、镶着两颗珊瑚珠的簪。

宁蕴接过来看了看，真是要被这光彩晃花了：“好啊……”

“在这小小馆里助教，委屈你了。”陈苍野。

“卖了？”陈苍野皱着眉。“那你现在的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