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缩乌似的,躲在厨屋里,够着往外看,一群拉架的妇女,还有一个跟姜老师同个学校教学的同事,正跟我外婆娘家人讲着理。
办完外婆丧事,我再次回到凤城中,已经是星期二的午了。
外婆这个厉害的侄女也不是啥善主,跟白桂花如一辙,都有三四年没看她亲姑一了,外婆在他们中,穷老婆,都嫌得慌,跟她亲近,无非是经济要损失,哪怕称一斤白糖半斤鸡,都少不了花钱。不过逞逞威风的事,她还是愿意的,人争一气,扬眉吐气嘛。看闹的人越来越多,挤到院里,人总得要脸吧,扒屁一般的羞辱,白桂花这母狮终于被激恼怒了。
说这话,外婆小侄女也不是省油的灯,三十*岁如狼似虎的年纪,听白桂花说这话,听不去,火气就飕飕串脑门上了,走上前跟她理论。
她横着一撞到外婆的亲侄女儿上,拽住她俩膀,往外,也不敢有人劝架了。门的看客有人笑着,更多人瞪着张着嘴巴,怕伤着,往墙两边挤,闪了一条。那侄女趔趄着往后褪,顺势抓起了白桂花筋缠住的一把发,狠着往外拽,书包网bookbao.想看书来书包网
我心里仍然留着没有愈合的丧亲之痛,不想当着大庭广众诧异和猜疑的目光,低垂着脑袋从门绕过讲台坐回自己的位置,也不想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解释说,“我可怜的外婆死了,所以才旷课并且迟到。”此时此刻我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被谁批评数落。我只想就一个人悄悄呆着,不要有人
我踏一中大门时刻意看了一兜里装住的小表,那只淡粉的小手表是我一次卖山货时候在一桥上捡的,表蒙四分五裂,却没有破掉,还能看。扣住的一半表带不见了踪影。刚开始时我还用红绳绕表缠住,绕成三条,也够结实,往手腕上一绑,虽然掉不来,可难看的很,绝对会被别人嘲笑的,并且太过暴,回家时给或宝盯上,那只破表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场。我看表时是两三十八分,刚上课八分钟,我记得这天午的第一节是数学课。
“你看你那个熊样,你叫唤个鸡啊,今个要不给我姑的丧事办得得得发发,风风光光,你男人要不给俺姑打孝杖,你就看吧,今个要不掀翻你家的屋,揪掉你小儿的*,我都不姓杨。算老几呀你,你嚣张个啥东西。克死男人的祸害,丧门星,跟我叫。”
“姓姜的还有你那个老婆的老娘家,你们都听好了”,白桂花一老,“要是敢叫他爹给那个老婆打孝杖,我现在就一撞墙死,跟那个老婆一起死,叫他爹领着俺俩儿一班给我也打一回孝杖。来到我家作,那个老婆是叫我掐死还叫我烧死了。自己没本事,生个给人家的闺女,死的还早,现在叫俺男人给她儿,打孝,想咒死俺上寨的亲娘亲爹呀?”她一边一边指,“你们现在都,上我家啥,我家没死人,谁想穿孝衣谁穿,谁看不去穿白孝衣给她当儿去送她。”
白桂花指天画地,扯跺脚,唾沫星满天飞。拽着她的衣服襟,跟着她的东扑棱一西扑棱一,哭成泪人。
第十二章:21英雄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