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着轻盈的步走在我前面。她回看着背驼成弯弓的我，我背上的湿衣服打竹筐底往滴，顺着我短小发白的绿，一直淌到地上，在青石板路上拖好长好长一条带。

天渐渐暗了来，山腰树枝上落着群群归巢的鸟。

我弯腰停步，一截白的肉打我褪白了颜、花绿相隔的棉布衣间来，隐约一些纤细的轮廓。我跟瑶心整整十二岁了，还稚得很。我弯腰去拽起路边的一簇草叶，傍晚浅浅的打湿了我的手背。我起快步赶上前面弯腰驼背的二。

阿玲走了，即使在农忙时候也不回瑶寨帮衬一。

“20步、18、17、16、15，大力手，加油、加油…..天呀，怎么这么快就轮到我了，”二边走边数着我的步，数到零的时候她放脚步停住。换她抬筐了。

方面不比大阿玲，即使这样，她还是觉得阿玲在家时很碍，大即使没事在家时她也常常挨骂，白桂花骂阿玲没，活慢；骂她不会照顾她的两个儿；骂我们的父亲没本事、没家底、没帮衬、没时间照顾她和儿，更重要的是没钱。阿玲一走，家里的活多不知多少，白桂花不骂阿玲了，骂她也听不见，她不是还有二和我吗。

“请大力手吃菠菜，大力二手，加油。”我伸小手把刚揪来的草叶杵到瑶心嘴边。二拗着，脑袋晃得像波浪鼓，一生涩清香的青草味在湿的空气当中弥漫开来。

“我才不吃，还是你吃吧，我不是大力

换二走后边，二的背也驼成弯弓，筐里湿衣服的也顺着二的拖到地上，她的是蓝的，跟我的一样短小。

路边的草泛着青绿，远山在暮霭当中呈现模糊的轮廓，听得见蛙声四起，蛐蛐和蝈蝈也缩在附近的某片草丛里聒噪。

苗寨的夕阳总是分外丽，西天的云撕扯成一片淡淡的血的颜，沱江的清澈得让人心碎，抬仰望，白天，上总会扯着几片丝丝缕缕的棉絮。每当傍晚时分，青山绿会被一层弥漫的雾气包裹，苗寨的人住在里面，无论大人或是小孩，有个什么动静，都是青墨黛彩中随意的一笔景致。

青石板路上，二和我打江边回家。我的碎花绿离脚踝骨差那么一截，褪的碎花棉布上衣小到肚脐上边。我和二有着一样黑亮的发，都被一样的橡筋胡乱着扎绑起来。别人家的同龄孩总能捡拾她们阿哥阿穿小的衣裳，我们的大姜玲直到嫁也没置过几件新衣服，也没有多少旧衣服拾给妹妹，况且我们又是两个，我家的财政长白桂花绝对不会在她认为没有价值的事上花上一分钱，所以，我们两妹上的衣服看上去总是很寒碜。

“呵呵，二，我快吧，我是女的大力手。”

顺着青石板路上原来拖好长好长的那条带，继续往前伸展，慢慢变细直至消逝。

五个少了一个，可家里山上的活生生多到没办法忙完。父亲每到周末也会拼命山上的活。二和我，学会了打，学会了煮饭,，学会了在山上挖竹笋，学会了照看弟弟，学会了在被白桂花的大儿宝欺负时也不泪，学会了在学校就把所有的功课完成，学会了像大一样洗全家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