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知,买猪的也偷着乐呢,人家偷偷在称坨放个小铁石,整整短白桂花三十斤重量。人家比她赚得多。
那小花猪的右前被一尼龙绳紧紧套住,绑在东南角的一木桩上。盆离木桩不远,它晚上吃饱了睡觉只需往后褪褪屁,就是它的小窝:一床燥柔的稻草,掺和些草叶,上面是红瓦搭建起来用来遮风挡雨的窝,只消打个,就能睡上一夜。可是,遮风挡雨的红瓦窝没法遮挡蚊,常常是一觉醒来,小花猪的花屁上被黑花蚊叮得东一西一,冒无数个亮通通的小红疙瘩,得它撑着两后蹄一蹦一,短尾巴东摔一西打一,再不然就屁对着拴住它的枯木桩就那么磨啊蹭啊,像发的野狗。
小花猪刚开始想娘,嗷嗷叫。叫一叫发现没什么效果,吃得还好,睡得也算舒服,再加上猪圈的几只鸭作伴,它也就慢慢习惯适应,不折腾了。
可今天早上,家里那个个男人不知搞什么名堂,在它圈外边又是添又是和泥,把跟他作伴的几只鸭撵的没有地方呆,等它们刚靠近那狗窝一,那个长着黄白尾巴的家伙就齿牙瞪,腔里发低沉恫吓的呕呕嘶吼。它那破盆里也就盛了稀米汤,还有从它那脏兮兮的狗巴上掉去污泥。狗模狗样,大老远看见扭腰端走过来的白桂花就开始装腔作势着哈腰扭屁,要是白桂花看见它又把盆踢打翻,满是泥浆,她就一巴掌照狗脸上打过去,那黄狗也不知因为什么挨打,也不愤怒,一边着一边讨好。
这些,她不能跟父亲讲的太清楚,他毕竟是我们的亲爹,有些想法,白桂花自己去想,想了去就行,日还是要过去。
块四钱,收完钱白桂花差两六没找给人家。其实她赚到的可不止这两钱,早上人家过家里拉猪前她连饲料、玉米粉、带汤带猛灌去不二十几斤,赶得上一满月大的猪崽,灌的那猪打个嚏呛得满鼻满嘴巴满脸都是玉米渣,晚上白桂花照着油灯数钱时大脸笑得扭曲,半年多都没见着一回。
小花猪瞅着圈外面的父亲用泥浆把那堆不知哪捡来的砖石块一一垒上去,垒完第一层它都还没啥反应;到第二层时它开始看不见外面这个男人溅着泥浆的小和长脚丫了,远那条大黄狗也只能看见半拉,它觉得不大舒服;到第三层时,黄狗不见了,刚还半条脖的几只鸭也不见了,就只能看见外面这个讨厌的大家伙忙不迭的一一
以前喂狗喂猪的工作都是大的。这半年那个臭丫只愿意把那条全寨人都知的破往床一扔,死不死活不活。活也没激了。虽然白桂花天天指桑骂槐着吱唠,可也不指望她再搭帮多少手、,她就是想叫她走,把她嫁去,嫁得离瑶寨越远越好,嫁掉最好一辈也别回瑶寨,她看见她就烦,就堵得慌,就想摔东西骂上两句。半年来她托多少人,陪好脸说好话,瓜洋糖没有少买,就是找不着人给阿玲说婆家,没有人愿意给姜老师家名声烂臭的阿玲说婆家。白桂花早打算了,只要现在有人不嫌丢人,愿意娶阿玲,财金聘礼可以随便商量,媒人的分钱可以随便商量,只要不叫她倒贴,少就少,她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