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9幸福在哪里（上）

院外都是看闹的，看这场正义的事业如火如荼得行，看往后谁家小再敢把人家大闺女拐走，就是这个场。

白桂花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撺掇那么多帮手，大，四妹，大兄弟，姑家舅家的大老表，二老表，三老表，大外甥，外甥女，他们一个个气势汹汹，满脸涂抹着“除暴安良，打抱不平”的正义神，赶上梁山好汉山的架势。白桂花终究不是省油的灯。在她的带领，队伍浩浩开杨寨，他们要给姜玲“气”，要把白桂花男人的大女儿姜玲从刀山火海里救来，抢回来，给她*命。自然，杨寨白桂花里破猪圈般的破屋就成了靶，一群凶神恶煞样的男人和女人们掀砖揭瓦，砸门的，卸窗的，拆猪圈羊圈的，猪都吓跑了，跑时嗷嗷叫，跟杀它阉它一个样。最彩的剧还是正院里砸那大铁锅，动手的是白桂花她舅家小表哥，那家伙胳膊跟人家大去一样，一块大石去，他半拉屁大的豁。

睡觉，还要跟男人生孩。不要脸的畜牲，一个姑娘家，怎么那么脏那么丢人现的恶心事。”白桂花尖嗓门赶上寨东的大广播，不等她叫完“呜啦”一大哭起来，听白桂花这么说，二和我也哭。我们不敢当白桂花面哭，大离开以后，一看见我俩，她骂得更厉害，好像我们也跟大一样跟野男人私奔，况且，我们不如大会活，吃得又多。

大家兴的很，尤其看见缩狗窝边的他娘他妹。不就是鬼蛇神吗？除了哭，除了睁睁看着穷家破屋遭祸害，还能怎么着。拐走人家闺女，交不上人，就该砸屋掀房锅敲烂个大，老娘家舅家人也不敢不敢问，活该那样。

听不住的白桂花骂得整个瑶寨不得安生，谁都听得到，别人嚼耳朵都不敢说声的话――跟人私奔，跟人睡觉，不要脸，大姑娘之类的话，给她扯着大嗓门通通骂个透，骂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人家发生这种事，包着掖着藏着盖着，人要脸面，跟人跑的女儿也是女儿，娘家要回，日要过，谁都知家丑不可外扬的理。因为大不是她亲生的，没娘的女儿还敢跟人家男人跑，就得照死里骂。骂也没用，白桂花中那个丢人现没没脸的姜玲不知躲在什么见不得人的鬼地方，听不着，看不着。骂累了，骂分了，越骂火气越大，憋得白桂花在茅坑个把小时也拉不一撅屎，放屁臭得能熏死两膘猪。

行动一结束，白桂花领着那群人自然扬长而去，午就在我们家的院里吃饭，四个菜，杂菇鸡汤，一桌一瓶糯米酒，赶上办婚宴了。吃饭的人个个像凯旋的英雄，喝酒猜拳，大声吆喝，场面极其闹壮观，直到太阳落山才离开，只剩一院的狼藉。白桂花亲自收拾那些碗啊碟啊酒盅筷，大一走，这刷刷洗洗喂猪饮羊的活成天累得她腰酸背痛，于是心里更气，更巴不得大回家。

白桂花他们去的杨寨，也算是个大寨，八百人家，距离瑶寨步行要两三个小时，从沱江撑船只需半个钟。城里人去那坐船观光的话，你会看见河两岸挤满了密葱郁的树木藤蔓，间或还有梯田起伏，夏天时候长满簇簇整齐的稻、青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