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跟前的得空拽住白桂华的衣角。刚趴地哭完，脸跟脏猫一样，泪混着赃，泥巴，鼻涕顺着嘴角跟泪混合一团。

可怜的鸡仔。

天几乎全黑来，宝一蹦两着了家门，理直气壮着大喊：“妈，阿妈，肚饿了。”姜玲背一大筐洗净的衣服回家。腰连着湿成一片，她门把还有淌来的衣筐

放到地上，腰背酸疼。片刻就忙着往绳上晾衣裳。

抚了一阵，她举起儿的：“小，可不能一个人跑河边去，河里有专吃小孩的怪，九个，一能咬死个小孩，记住了吗？”一脸惊惧，顾不上磕疼浸血的胳膊肘也不顾不上哭，“妈妈，你见过吗？”

“哭，就知哭，不知的还以为你们被剥了呢，当我这个后妈亏待你俩，再不长记，次屁给你们打烂”。

“肚饿了？跟阿妈说摔到哪了没有？让妈看看。”白桂华丢开扫把，“乖乖，这小脸脏的，赶上你舅家大花猫了，等你哥回来就给你们吃鸡。”然后她蹲来，拍打儿上的脏泥。把他搂在怀里。像天最慈的母亲一样。

“屁撅起来，”她东瞅西瞅，顺手从墙跟起那把扫帚。

一直到白桂花领着弟弟屋我们才敢挪一。

二收回打疼的手，圈里浸着泪。

“阿妈，怪咋不把你跟大吃掉？你俩不天天去河边。”

“阿妈当然见过，嘴巴跟你哥的那么大，一吃一个。”

打了一会，白桂花渐渐停舞动的胳膊和扫把，一天的活，打不两，她就累的不行。

大姜玲心里一阵酸楚，她怕白桂花扯着嗓骂人，也怕她扯着嗓跟父亲吵架，所以什么也不敢说，事事隐忍。刚才看白桂花那个样，知我俩又惹

即使扫靶一一狠狠落在两只并不结实的屁上，也丝毫不能浇灭她心在姜家因为辛苦而燃成的怒火。

饭桌上，白桂花和我们围坐着，宝没等坐就抓过一个鸡。煮了两个，碗里还剩一个，白桂花拿剩的那个敲碎剥开，哄着刚才还嗷嗷叫现在又不愿吃饭的。我们三个夹的菜很少，桌上的菜也少，只有一碗放辣的土豆丝。姜玲大大吃着稀饭，二还想吃一块大碗里的煮地瓜，白桂花用筷狠狠敲她一手背，满脸嫌恶，“吃不饱饿着，一碗稀饭够你们的了，我要是跟你们计较，你俩今天连都不能喝一。”

我跟二只好离了饭桌。

即使那样，两个挨打的因为疼痛也还是笑不来。

我和二哭成泪人，“阿妈，别打了，我跟妹妹错了――我俩再也不敢了，我们不写作业，我们看好弟弟――”，白桂花被二的话提醒，“死丫片，写，写个屁作业，嫌大太阳晒不死你俩，还非跑到里屋写字，知煤油一斤多少钱吗？就你爹挣那两屁钱，看饿不死你们――”

“我看你俩是不打不长记，打也不长记，要是跑到河边，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打死你们”。说着，她就朝我们俩的屁上摔打。“上辈欠你们的，欠你那短命的老娘欠你们姓姜的一家。”

“瞎说，阿妈是大人。”白桂花扭瞪了墙低声噎抹泪的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