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更晚亦或更早的那年旧历十二月二十八,我们的母亲离世后的第二个腊月,这之前的几天,家家已经在忙活着张罗过年。
瑶寨,散发着年味。
无论多大年纪结婚,就算当了很多年娘的新娘也叫新娘。新娘家预备了拦门酒,接亲的人照惯例喝上四杯。然后有男的和女的起舞蹈,是一种动作简单富有张力的劳动舞蹈。不会舞也不会对歌的父亲用他涔着河南腔蹩脚的苗寨方言,向里屋的新娘表达慕。早被打动心思的新娘盛装门,脸上打了胭脂,上用蓝黑的长布巾一层一层的紧紧缠裹着,套着一亮闪闪缀满大红二绿线绒的镀金饰,衣服上镶着金线纹案,翠绿的叶,杏红的牡丹,和几镀金的小铃铛,是个称不上好模样的女人,脸上的肤也不细,她名正言顺的成了我们的妈,我们后来的妈。她还带个儿,名叫宝。
所有人的脸上洋溢着过年的幸福。
烟囱里挤一团团一叠叠的青烟,团团叠叠的青烟在烟囱打了个愣,随即被哪来哪去的风得无影无踪。灶膛的火烧的通红,锅台边上粘满了油渍,竹木锅盖盖住的大锅里咕嘟咕嘟响个不停,混合着猪骨,猪肉,猪手,咸鸭,老香菇,熏笋,莲,花生,八角,香叶,桂,生姜等各种各样截然不同的香味,从破了边的竹木板盖里窜来,挤来,冒来,隔着早被熏的黑咕隆咚,折了木条的窗棂里飘来,在寨的低空盘旋游,不经意的窜到谁的鼻了,等着那个人说一声:哦,真香,过年了。
天要亮了,只剩两天旧年就过去了,天姗姗而至。瑶寨,远远的有唢呐锣鼓喧天,一只在孩里格外庞大的迎亲队伍绕寨外圈驶河的青石板路。一个算不上英俊的男人骑在一匹安祥的老上,已经不年轻的我们的父亲脸上写满了无奈的期待和欣喜。没有了孩的阿妈,过去的这一年多,很难。父亲和他的老走在队伍前面,他们都着很红很红的大红花。紧跟其后的是敲锣打鼓唢呐的几个人,几个拿竹竿的男年轻人,再跟着是八个着艳丽苗族彩衣的妇女,颈前的仿银饰发着夺目的光彩,亮蓝的上衣绣着花边。瑶寨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夹在迎亲的队伍当中。终于到邻村新娘家门,人们载歌载舞,呼雀跃。新娘家的院净净,几只鹅几只鸭缩着脖挤在东北角用竹条搭起的狗窝里,狗盆儿翻倒过来,里面和着菜汤和污的稀米粥淌在地上,平时来个生人就狂吠不止的黑狗像换了个狗似,挤在一群母鸭母鹅柔的旁边,瞪着一对惊惧的大睛,注视着院里发生的一切。
这里,冬天,远山很很的地方可以看到晶莹的积雪,在太阳的映照,晃人的睛。山已不显的那样翠绿,江依然幽深清澈。清晨的沱江很,是那种让人屏住呼的,然后站在江边又深深的呼。沱江边上的人念书不多,不善表达,天天又看习惯,麻木了,不觉得沱江有什么,沱江就像空气一样,大山一样,像碎石板胡同里闲逛的狗一样。平常着一直就在那里。
听说过父亲有一个过县长的的父亲,还听说祖父死前应该给我的父亲留了些银元或是金。总之,对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