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一个大礼包砸晕了,元皓牗咳嗽两声,收回了奉承话:“那、那确实,客观来看,我妈妈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人!”
沉默中,两人翻开了一页。为了打破沉默,新话题必须有趣,银霁想也没想就脱而:“哦哦,这就是我最早认识你的样了!”
“长到脑里了呗。”元皓牗不想让她多看这一页,上来抢回相簿,“好了,我帮你翻!”
“哪里只是我!她自己心里最知,一天到晚的可臭啦,我还记得她说过,等她老了,一定要在葬礼和墓碑上放年轻时最好看的照片,千万不要放那种满脸皱纹的……然而她又怎么会想到,她本拍不了有皱纹的照片啊,笑死……”
一页,又是一张放大过的照片,似乎是在一家饭店的开业庆典上,楼冠京着绛紫缎面旗袍亮相,没有看镜,学着当时很火的东方超模冷脸凹造型,仰拍角度突一个长。一旁还歪歪贴着一张小照片,是穿着奥运元素T恤的元皓牗趴在招牌上模仿妈妈,表不到位,跟谁抢了他玩似的。
“对对,她发脾气的时候也像这样叫着大名揍我……”
“元皓牗!”银霁狠锤他一拳。
元皓牗戳戳照片上的小男孩:“谁知他!不过这么一说,你看我耳濡目染的,确实有天分在吧!比如随手就能给你画个咬唇妆……竟然是从我妈上得到的灵吗?”
“那你对我——完全是于
“还好啦,我对你本来也没什么男明星的印象,请放心。”
“帅是帅,男明星又不是谁都能当的,你就算了吧,有接不良……”
“可你刚才还夸我帅……”
元皓牗宁愿银霁不认识他这幅样,还能怎么办,已经在捂脸了:“……这本相簿对你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没有没有,我可太看了,老板老板,我想在你这里办个借书证可以吗?”
“你该不会很久都没看这本相簿了吧?”
“完了,全完了,我在你面前的形象全都毁了……”
“好的。”
自从婴儿元皓牗现在这本相簿里,他的睛就从没离开过妈妈。楼冠京用两个瓶玩杂耍,他躺在婴儿床里痴呆地盯着看;楼冠京从捉迷藏的窗帘里来,他满脸鼻涕泪地朝她笑;楼冠京在他耳边琴,他也嘟着嘴想要帮忙;哪怕是大特写,在他几近透明的瞳仁里,也倒映着一位白衣女士——笨手笨脚地举着相机,为了和儿保持同一度,两条只差没劈成一字。
当事人却是笑不来一。照片上,刚洗完澡、辫已经留起来的小男孩多裹着一条粉浴巾,站在桶盖上,由楼冠京负责。多半是觉得自己长发飘飘有伍佰范儿的,他手里拿着一支牙刷,作重金属咆哮状,好像在和风机比嗓门,场面有多吵,从楼冠京宛如被酸到的表上便可窥见一斑。
光屁小男孩慢慢长大,脑袋后的老鼠尾巴逐年增长。又是一年夏天,他穿着背心,盘坐在一张竹床上,笑的时候咬住嘴唇,好像在炫耀刚冒来的门牙,怀里抱着半个大西瓜,已经吃得见底了,地上还放着一盆。
银霁偏看看针织衫瘦削的肩膀:“你的肉呢?都长到哪儿去了?”
“够了,别说了。”
元皓牗怅然:“是啊,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元皓牗扯个微笑:“谁会没事看自己光屁的样啊!”
说完,神变得古怪起来:“男的女的都惦记她。”
银霁假装听不他话里有话:“你一定很为她骄傲吧?”
最有趣的一张照片莫过于克笔标注的“我自己坐起来啦”:夏天的清晨,着明黄吊带裙的楼冠京在前景对镜涂红,窗帘没关严实,透的一米阳光打在婴儿元皓牗的圆寸脑袋上,他正努力从背景的大床上支棱起来,满脸向往地朝妈妈看去。
生刚满一百天的元皓牗重得像个铅球,肉乎乎的小脸茫然地正对镜,嘴巴拢成圆形,好像上要说一个“啵”字。
银霁忍俊不禁:“这个光屁最初的梦想该不会是成为化妆师吧?”
“没有啊,楼阿姨真的很漂亮,你从小到大都很像她,这是你的福气。”
“你年轻时能吃的嘛。”
“我没有在讲客气,我是说真的。”
“……乔阿姨也漂亮!”
元皓牗不好意思地拍拍脸,指着两张照片自嘲:“正品与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