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半边东山,稀稀疏疏的光笼照着大地。
这个结果其实她一早就猜到了,这人的话也只是板上钉钉罢了。
就是明媚阳光,他一会儿抬看看天际,一会儿回看看后,平稳宁静的日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再无所求。
“祸?”她蹙眉看了看柳宅,脸有些微妙。
柳家大小死了五十年,他仍是不离不弃,甘愿独一人守在人去皆空的老宅里陪伴着,日日看着大小冰冷的牌位聊以藉。
“因为兄长辜负了她。”
发花白的老伯依旧是端着小板凳,衣衫单薄的坐在门。
他惶然的松开了她的手腕,接着惭愧的低了低,诚恳致歉:“抱歉,姑娘,在不是有意冒犯你。”
“姑娘,在的兄长死在了五十年前和柳家小的成婚之夜,在得知柳小死后,他也紧随吊死在后院的梅树。”
他亲瞧着面前的秀雅姑娘小脸绷紧,接着稍稍低一言不发,却慢慢紧了掌心,不知她的心里此刻该是多么难过与复杂。
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他们二人相似而不全似,胜如寒木华,醉玉颓山。
即便此番异样偶然被发现,守门老伯一介凡夫俗的睛也是看不见的。
柳宅刚有萌发异样的上空迅速变得恢复如常,看来这种况发生过的次数定然不少,习以为常。
若是他们并肩站在一起,梅逊雪便是雪地里艳丽夺目的梅,而他则是枝上洁白无瑕的雪。
满风华互不扰,谁也比不过对方丝毫,可谓郎有千秋,不分伯仲。
“在劝姑娘最好别去。”来人冷声劝,“里面被镇压的,正是柳家大小的鬼魂,镇压她的鬼力盛,非你能为之。”
他的样貌与梅逊雪其实只有五六分相似,偏偏说话姿态也格外贴近,乍看之便觉是同一个人。
盯了好久,久到柳宅的上空一缕淡淡红雾慢悠悠的飘了来,又立时被更深的黑雾势压了回去。
两个不同的版本难分真假,但是亲兄弟说的话,当然更令人信赖。
他的后正堂就摆着那日京照夜看到的,柳家大小的牌位。
离开梅宅的京照夜直奔望仙镇的镇尾,不远不近站在柳家大宅外的拐弯。
“是家兄。”过了好久,他才很缓慢很涩的开,旋即沉沉叹息一声,“梅逊雪。”
他就主动解释:“柳家小早已成了一名怨气不散的厉鬼,又被镇压沉睡多年,若被外人贸然打扰或许就会醒来,到时姑娘怕是无法应付。”
来人一白衣如雪,玉冠束发,衣袖抬起间满冷冽梅香。
这柳宅果然有问题。
他来得突然,拽得也重,京照夜了有些发痛的手腕,不在意的摇摇,态度却莫名显得有些冷淡。
“谁镇压的她?”
她静悄悄的藏在拐弯草丛里,默默盯着柳家老宅和守门老伯。
于是京照夜想也不想,顺势追问:“柳家小因何而死?”
这二人最大的区别,是他的睛完好无缺,脸颊上也没有一黑痣。
被阻拦的京照夜猛然回,看到来人的脸就大吃一惊。
当年的旧事冲袭而来,他的心里同样变得格外沉重,原本早就想好解释的真相也一时说不来。
京照夜慢慢地皱起了眉。
这世上总是不缺愚种,她师祖是,梅逊雪是,老伯也是。
这话和当时店小二说的恰好相反,是梅逊雪先意外而亡,柳家小才殉亡夫。
“在梅傲霜,是一名恰巧游历到此的修散人,因不想见姑娘无端端的惹祸上,这才阻拦姑娘莽撞上前。”
京照夜转直直的望过来,先是看了看他,又瞄了瞄被他拽着的手,却是一声不吭,表冷闷。
样貌相似的俊俏公一穿红衣,一穿白衣,同样怀奇香,姿胜如琼枝玉树,样貌更是世间难见的绝。
京照夜的眉皱得更深了,盯着他看的底黑黝黝的,沉如海一般深不可测。
“......”
没能走过。
她刚要从拐弯里走去,忽然一抹白影从天而降,及时从后拽住她的手臂。
她盯着自己的目光逐渐一分分的变冷变得古怪,白衣公才是恍然反应过来。
顺问话的京照夜眨了眨,看他神凝重,复杂。
最后一个字落,京照夜的就不受控制的轻微了。
“你?!”
当日偶然一见果然并非是她认错,梅逊雪确实还有一位与他所生无二的亲兄弟。
两人都诡异的沉默了好久,才听他声调苦涩的缓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