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爺迎進嬋娟時,許弈是沒什麼gan覺的,這第五個姨娘,一如他爹過去的喜好,端莊秀麗,看起來就是個能持家的,很符合許家殷實商戶的標準。
「那神算張言我命中帶煞,必要剋妻,我偏不信邪。」許大爺說。
許弈的娘自然是正室,生完許弈便因難產虛弱去了,待許弈三歲時,許大爺便又續弦,不料這第二位妻zi卻因心疾意外亡故,許大爺連死了兩任正室,不願再鋪張舉辦婚宴,便只納妾,然而妾好端端地人在亭中坐,卻橫空一個霹靂被雷給劈焦了。
許大爺經人介紹,說城裡有名的神算張頗有能耐,可消災解厄,便尋來一問,不料神算張說許大爺有剋妻之命,且無更改命數之法,若執意娶妻納妾,最終會賠上自己xing命,許大爺氣得直罵神算張胡言亂語,臭罵一頓,將銀錢扔到神算張shen上便把人攆了chu去,很快又迎了一妾,不過兩年,妾便失足落井淹死了。
然而這許大爺卻是天生地特別固執不信邪,認為都是巧合,續迎第三妾,妾竟在用膳時叫糯米糰zi噎住hou嚨,急救不得法,兩yan一翻便斷氣了。
事至此,大街小巷都傳聞神算張鐵kou直斷,並不願將閨女嫁ru許家,因此第四位妾是許大爺特意遠到外地聘來的,結果卻在迎親的路程中不幸遇到山洪暴發,連人帶轎被沖走,不見蹤影,連許家的門都沒踏ru。
這xia別說舉國上xia沒人敢嫁,連心ying嘴ying耳朵ying的許大爺都怕了,總算消停,不敢再圖嬌妻mei妾,有一年半載的時間都十分低調,那嬋娟卻是媒婆主動來說親的。
嬋娟願意嫁來許家的理由很簡單,為了錢。
她生在破敗之家,底xia有五六個弟妹,父早死,母好賭成xing,好不容易靠她這長女zuo起點小生意,養著弟弟妹妹們,攢了點積蓄,卻被合夥人騙去,一夕間愁雲慘霧,她無計可施,便託媒婆尋門好親事,想著藉夫家的庇蔭照顧一家大小。
但尋常人家哪受得嬋娟帶著五六個拖油瓶?大戶人家又瞧不上嬋娟chushen,還是個已過雙十年華的老姑娘,說來說去,最後說到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許家。
「她敢嫁,我不敢娶。」許大爺一kou回絕了。
「那嬋娟姑娘呢,只求讓弟妹溫飽,說是賣命也願意咧。」
媒婆說盡好話,不停表揚嬋娟有多能幹多賢慧,孤單許久的許大爺最終動心了。
「年歲大些是無妨,能替我持家nuan床最重要。」
許大爺是商人踏實xing格,尤其嬋娟還有點營商之才,很合他脾xing,安頓好嬋娟的弟妹後,就將她歡歡喜喜迎過門,倒也過了幾個月如膠似漆的新婚生活,但許大爺卻馬上風,葛屁了。
此時許弈十歲,已頗懂事,但平時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又因生母早逝,許大爺特別疼愛這獨zi,慣得他有些任xing了,父親死在姨娘shen上,許弈自然覺得都是嬋娟的錯,在靈堂上大哭大鬧,對嬋娟又打又罵,嬋娟卻逆來順受,不說半句話。
後來許弈有三四年對嬋娟都是如此,不是怒罵就是冷yan,幸得嬋娟長年照顧弟妹,又極有耐xing,慢慢地許弈看到了嬋娟的用心,將這大了一輪的姨娘當zuo一位可敬的長jie,雖然表面仍gao傲不親近,心裡卻對嬋娟產生了十分深厚的親qing。
故嬋娟得了風寒gao燒昏迷時,許弈心急如焚後悔不已,聘來最好的郎中,寸步不離地守在嬋娟shen邊。
「姨娘,都是阿弈不好,您醒醒吧,往後阿弈會將您當zuo母親般孝敬的。」
許弈放xia了少爺脾xing,親手餵shi嬋娟湯藥,但半滴不進,終於在第五日時,嬋娟斷了氣。
「許家到底要死多少人!爹娘走了連妳也要丟xia我!」
崩潰的許弈嘶啞著hou嚨哭喊,僕婢們見少爺發狂也不敢攔,只能任他撲在嬋娟shen上,拼命地拍打搖晃那冰冷的屍shen,甚至渡氣給她。
就在許弈以為自己產生錯覺,gan到嬋娟好像有了呼xi時,有婢女尖叫了。
「夫人死,死而復生了!」
許弈哭得頭暈yan花,gen本看不清楚yan前發生什麼事qing,只gan覺嬋娟被自己覆住的唇有了溫度,然後他被推開了。
「啊,是花mei男哩。」是嬋娟的聲音。
嬋娟活了!
「長得這麼帥,怎麼yan睛哭那麼腫呢?jiejie看看。」嬋娟捧住他的臉。
許弈處在震驚中,張大了嘴無法反應。
「剛剛你親我了對吧?親了就要負、責、喲,啾咪~」嬋娟又說。
在朦朧的視線裡,許弈看到向來寡言謹慎又謹守禮教的嬋娟對他拋了個媚yan。
許弈昏倒了。